揭秘海上的“吉卜赛”人 广东疍家人正在消失的文化
美媒称,广东省大塘镇水上渔村的居民属于疍家人,一个曾经分布在华南各地的古老民族。疍家人在沿海的水道上谋生,在社会边缘生存,但广东是一口制造业和城市增长的沸腾大锅,城市化发展吞噬了一度安静的镇子,疍家人的生活方式正在消失。
疍家人,清光绪《崖州志》称为疍民。“疍民,世居大蛋港、保平港、望楼港濒海诸处。男女罕事农桑,惟辑麻为网罟,以鱼为生。子孙世守其业,税办渔课。间亦有置产耕种者。妇女则兼织纺为业。”
疍民即水上居民,因像浮于饱和盐溶液之上的鸡蛋,长年累月浮于海上,故得名为疍民。疍民据人类学家考察分析,证实不属于一个独立民族,而是我国沿海地区水上居民的一个统称,属于汉族。疍民祖籍多为阳江、番禺、顺德、南海等县的水上人家。现在主要分布在广东的阳江、番禺、顺德、南海,广西的北海、防城港,海南三亚等沿海地区 。
一般把生活在水上以打鱼为生的小渔民家庭为“疍家”,他们没有大船,无法远航,只能在近海捕鱼。渔港里也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退潮时,他们下笼下网,捕些鱼虾。生活随着潮汐变化而变化。
关于“疍家”的起源,其中一种说法来源于早前他们居住的舟楫外形酷似蛋壳漂浮于水面;另一种说法是因为这些水上人家长年累月生活在海上,像浮于海面的鸡蛋,所以被称为“疍民”。而疍家人自己则认为,他们常年与风浪搏斗,生命难以得到保障,如同蛋壳一般脆弱,故称为“疍家”。
有研究学者认为“疍民”是古越族的后代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航海家;解放前他们因为常年漂泊海上,又被称为海上的“吉卜赛”人。
据美国《纽约时报》网站1月25日报道,大塘镇对面岸边的一座水泥厂浓烟滚滚,沿河一座座公寓楼拔地而起。北河定时涨落、多盐分的河水是这些居民的生命线,然而这条河被疏浚、被污染、被过度捕捞,还挤满了船。
陈家宏(音)2016年55岁,他的家族在中国南方的河流上谋生已有六代之久,他们的木船既用来打渔,也用来居住,长年累月的划船和拖网作业让他双手嶙峋粗糙。陈先生说,他将是最后一代过这种水上生活的人,“他们不再打渔了,家里没人要继承这种传统。”
大塘镇还有十多名男女居住在这条河上,陈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们的社区大约有200艘船浮在水上,渔民会到河堤上整理捕获的鱼和蛤。但就像这里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一对新婚的夫妇也不打算像这样生活在水上。
“很多上岸了的疍家人不让子女知道以前是疍家人,”广州大学研究疍家文化的教授吴水田说,“疍家这个水上生活,在消失,作为文化也是在消失。”
报道称,然而疍家人很少对放弃过去的生活表示遗憾,他们漂泊的生活几乎没有为怀旧留下什么余地,哪怕是记住他们的民歌——咸水歌。很多人说,在船上打渔和居住是为了生存,而不是为了保护文化。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过旧的生活方式,因为这是我们唯一掌握的技能,”陈先生说,“如果年轻一代不想要,我们也不想保留我们的传统。”
报道称,快速驶过跨越大塘镇河道公路大桥的司机可以看到三三两两停靠的渔船以及可以供四人以上居住的大型家庭船屋,但是这里的疍家人社区形成了一个涵盖河流和岸边的紧密网络。河岸上杂乱地分布着渔网、家禽笼舍和棚屋。疍家人喂养鸡和鸭以获得额外的食物,每户人家似乎都养着一条或者两条狗。
在最繁忙的捕鱼季节开始之前,一些居民修理了他们漂亮简单的木船。他们把硬木板刨成嵌板,用胶水和石膏填满12英尺长的船体上的裂缝。虽然渔民们现在使用舷外马达在这里的河上走动或出入海湾,但这些船看起来仍然像上个世纪的遗迹。
报道称,如今,许多疍家人宁愿称自己是“水上居民”,因为他们的传统称呼(普通话里的疍家人)似乎有些贬低的意味。他们的起源并不明确,其中一种将他们的祖先追溯为来自东南亚的移民。
与大多数中国人不同,疍家人很少说普通话,只有用广东话才能轻松交谈,即便是在说广东话的广东,这种情况也实属少见。
“水上人在艇上的生活是岸上人以前是很瞧不起的,”谢棣英说。她是广州市一名退休文化官员,过去几十年里一直在记录和保存传统的疍家咸水歌,推动它们的复兴。
“这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很大,”她说。“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上一辈是水上人。”
报道称,直到上世纪50年代之前,在华南沿海居住的疍家人都要比现在多得多,当时广州周边生活着大约10万疍家人。除了捕鱼,他们还通过在广州周边的水路运送商品和乘客来谋生。后来,政府开始将他们转移到岸上,将他们的孩子送进学校,但在船上生活的疍家人依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民族,这个地区的经济繁荣起来,疍家人还是处在底层。有数千人依然生活在华南沿海的水上。
广东的疍家人有许多在小公寓和船屋里交替生活,他们载着船屋在沿海河流的上下游迁徙,以接近最佳的捕鱼点。
“以前我们可以唱咸水歌,现在也很少有人会唱了,我已经不会了。”60岁渔民谭永强说,但捕鱼成了他骨子里的习惯,“你就是威胁说要杀了我我也干不了别的,这是我唯一会的技能了。”
文章来源:中国网